物来而顺应……”
“……圣人之喜,以物之当喜,圣人之怒,以物之当怒,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,而系于物也……”“学者须先识仁。仁者,浑然与物同体,义、礼、智、信皆仁也。识得此理……不须防检,不须穷索。若心懈,则有防;心苟不懈……”太渊心神一震——这分明是二程所著《定性书》与《识仁篇》的精微奥义!莫非……眼前这两位是明道、伊川两位先生?!太渊望着雾气中时隐时现的苍老身影,心里微动。“竟让我有此等机缘!”“几乎等同于言传身教……”只见雾气翻涌间,两位老者的虚影若隐若现,一人执卷论“天理“,一人抚须谈“格物“。虽然都是支离破碎的内容,但那股正直阳刚的念头、至大广博的精神,依然让太渊能得到不少的感悟。太渊心潮激荡,下意识想要更近一步。这个念头刚起,那些零碎的画面骤然加速流转,二程讲学的残影与太渊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,像是走马灯一般。“……天地之用,皆我之用。孟子言“万物皆备于我”,须反身而诚,乃为大乐。若反身未诚,则犹是二物有对,以己合彼,终未有之,又安得乐……”“……君子以成德为行。日可见之行也。潜之为言也,隐而未见,行而未成,是以君子弗用也。君子学而聚之,问以辩之,宽以居之,仁以行之……”先贤语录断断续续,太渊以往积攒的某些困惑,也随着这只言片语消逝几许。…………太渊缓缓睁开双眼,眸中似有星河轮转,又渐渐归于平静。他轻抚树洞内壁,指尖触到那些千年树纹。仰首望去,但见明月如洗,清辉满地。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…“太渊扶着苍劲的树干起身,声音里带着跨越时空的喟叹。此刻的太渊周身散发着温润的道韵,如同一尊历经岁月打磨的古玉。方才澎湃的气势悄然收敛。“这等机缘,当真是可遇不可求。“太渊轻轻摇头:“既已得先贤真传,这藏书楼倒也不必再去。“太渊整了整衣冠,对着古柏方向郑重稽首——这一拜非但向着草木,更是拜那绵延千年的道统薪传。随即神色一肃,太渊于心中暗道:“无功不受禄。景院长虽然未必知晓此间机缘,我却不能失了分寸。该寻个由头,还了这桩因果…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