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角度,远远还能见着刚刚那名杂耍的孩童。
即便拿到了不菲的赏钱,他也没打算提早离开,而是卖力地腾空翻滚,就连另两桌的食客都不免被吸引了视线:“瞧见没?那街头班子的小子,跳得可真是不错。”
“让我瞧瞧——嗬,厉害啊。”
“怎这个水平还在街头卖艺?我瞧着可以进班里了吧?瞧着年岁也不大嘛。”
“听说有班子去邀请了,人还不乐意呢。”一旁坐着的食客闻言笑道。
“啧,恁挑剔的。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。进班子哪能直接上台演的,瞧瞧京里几个班的柱子,哪个不是打小熬出来的?再说了,进去以后班主起码也得抽上五成的钱,说不得赚的还没街上多呢。”
“更何况那些班子,又哪是什么干净地方。”旁边的食客接话道,戏子位处下九流,常受到轻视骚扰,有些班子为了求得庇护,委身与权贵也是常事。
“运气好些能像是薛姑娘,得了仙禄居掌柜的庇护,在铺里唱曲,已是难得的好结局。”
食客点了点楼下的歌女,轻声说道:“我听说薛姑娘蒙面,是因为脸被人给毁了!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我也是听人说起的……”
食客们的闲聊声落入高真如的耳中,教她不免望向楼下的歌女,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。不过高真如无疑揭开对方的伤疤,很快便收回目光,慢吞吞地夹起一块熏鱼,放入口中。
这熏鱼用的是鲈鱼,这并非是京城里的做法,倒像是江南一带的制法,先将鲈鱼油炸,而后再放入汤汁内浸泡入味,最后风干制成。略带韧劲的外皮撕开后,内里的鱼肉细腻鲜嫩,好吃得紧。
高真如挑挑拣拣,吃了大半。
眼看皇后与贵妃吃得差不多,乾隆帝也顺势放下筷子,擦了擦手:“下午咱们便不坐马车,到街上走走,也好教你们近距离瞧瞧那些铺子。”
刚刚坐马车上,乾隆帝便见两人脖子伸老长,都快直接从车里钻出去了。
这话一出,刚刚还没精打采的高真如与皇后顿时精神起来,叽叽喳喳讨论起要往哪边去瞧一瞧:“我想去刚才那片市井瞧瞧,刚刚那几人是为何吵架的,最好能打
听一番。”
“……还是去琉璃厂吧,我听那边有好些新奇玩意。”
“唉……那还是当铺吧?我还没见过当铺,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何模样。”
两人讨论得起劲,见乾隆帝起身后也跟着起身。她们缀在乾隆帝的身后,抬步走下二楼,朝着大门处走去。
正当三人走至大门处时,忽然一道黑影直冲冲地朝着三人扑来。乾隆帝脚步一顿,神色骤变,一把将皇后与高真如扯到身后。
同时藏匿与四周,装束普通的侍卫也涌上前来,浑身紧绷地护在乾隆帝跟前,齐刷刷地向前望去。
这一眼,诸人齐齐愣住。
只见那道黑影居然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半大孩子,他胸口和肚子上都有着脚印,俨然是被人踢飞出去的,如今摔在地上,双目紧闭,面色惨白,竟是生死不知。
高真如探出身来,往那边望了一眼,低低惊呼了一声:“皇……老爷,那孩子怎像是刚刚表演杂耍的小孩?”
乾隆帝眉心一跳,看向曾上前送赏钱的侍卫。侍卫仔细打量一二,附和道:“老爷,如二夫人所说,的确是刚刚那个孩子。”
话音落下,不远处又走来数人,为首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。
他旁若无人地走上前来,看也没看站在一侧的乾隆帝等人,直直一脚重重踹在少年的身上:“装死?我让你装死!”
昏死过去的少年遭此重击,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。他刚刚睁开眼,又在疼痛中缩成一团虾米,只发出细若游丝的痛呼声。
面对这般景象,就是乾隆帝也蹙起眉来,更不用说高真如:“喂,住手。”
“哈?你什么东——”锦衣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,看到高真如脸庞的瞬间,他双眼登时放光。
不但口中话语顿住,而且脚下动作也是停下,他色眯眯地凑上前来,目光肆无忌惮:“这位娘子,您叫什么名儿,可是头回到这边来?可要爷带你逛——啊!!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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