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话何意?”太渊询问道,“贫道观如今朝廷,不还是武将受文官节制么?而且朝廷勋贵众多,关系错综复杂,平之若投身其中,未必能像在江湖中那般如鱼得水吧?”
商不器并没有反驳太渊关于文武关系的观点,毕竟这确实是当下朝廷的现状。/x~t,i¨a~n\l*a`i/.`c/o,m·他略作思索,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话题。“不器明白,道长是担心林兄在朝堂争斗中受到掣肘。但是当今陛下励精图治、锐意进取、选贤举能、政治清明……”商不器对几人说起现在朝廷的局面。对于这方面,太渊师徒几人了解得并不多,此刻都专注地听着。“而且把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吏罢免了之后,朝堂上的党争几乎销声匿迹。诸位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也都换上了能臣、干臣,道长无需过多担忧。”商不器神色认真,向众人描绘了一幅朝堂蓝图。顿了顿,商不器接着说道。“而对于武将,当今陛下是十分爱护的。”“比如之前有件事,我那位世伯,马文升马尚书在兵部任职上,一次就罢免了三十多名不合格的军将,得罪了许多人。”嚯~这手段,雷厉风行啊!就算林平之没有在朝廷中任职的经历,也深知一次性摘掉这么多人的乌纱帽,得给自己招来多大的仇恨。/x.i~a\o′s?h`u′o\z/h~a+i+.¢c¢o,m^不由得,林平之对这位还没见过面的马文升尚书,心底升起一丝敬佩。“那后来呢??”他迫不及待地问道。商不器冷然一笑:“那些人不过跳梁小丑而已。”“当今陛下坚定地支持马尚书整军,甚至还特地派一些大内侍卫还有锦衣卫的好手贴身保护他,更是下令,命任何人不得役使团营军士。”太渊了然地点点头,他知道现在的皇帝是朱佑樘。这位弘治皇帝承接了父辈的余荫,自身能力也不算差,因此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了“弘治中兴”的美名。只是,对于朱佑樘具体的施政举措,太渊并不十分清楚。但在他看来,了解一个人,不必听其言,也不必亲身与之相交,只需看其行事便可。如今一听朱佑樘的作为,太渊心道:“有机会的话,倒想见见这位天子。”“而且前年,朝廷还颁布了《佥民壮法》,用来征发民壮。”商不器又说出一个消息。“征兵?不是一直在做的吗?”林平之问道。“的确,在正统、景泰年间,就曾召募丁壮训练,以备战事,但那时未定佥法。”商不器强调说,然后给几人具体介绍了下内容。~萝??拉?小£(说?}; &首¨×±发![<“前年,应礼科给事中孙鼐之奏,才定下《佥民壮法》:今州县七八百里以上里佥二人,五百里以上里三人,三百里以上里四人,百里以下里五人,俱于丁众粮多之家选年力强者,加以训练,遇有调拨给粮以行。富民不愿者,纳银于官,官府如募。”“此法规定,各州县要征发民兵,这些民兵平时由官府进行训练,战时则补充到军队之中。”“所以,有了足够的民壮来源,就需要足够多的武将统帅。”林平之眼睛一亮,瞬间明白商不器要表达的意思。他微微眯起眼睛,脑海中又想到北方的蒙古诸部、西北的吐鲁番、南方贵州的土司等各方势力对朝廷构成的威胁,心中对朝廷的征兵举措有了自己的猜想。若真如商不器所言,那么这次武举的确是他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。“朝廷内部勋贵方面没有足够的武将吗?”太渊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。 “这个……有倒是有,只是……一言难尽啊!”商不器轻轻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感慨之色,缓缓摇了摇头。“怎么回事?”这下连林平之都发问了。在他看来,朝廷武勋,世袭罔替,就算被文官节制,但也不至于混的很差吧。“这还得从大事件“土木堡之变”说起。”商不器沉声道。这是一次耻辱,但凡有点自尊心的,都不会对此无动于衷。“现在我们其他的不多,就是时间有的是。”林平之活跃了下气氛。“其实在“土木堡之变”以前,武将因为世袭制度无惧文官的打压,但——成也世袭,败也世袭。”“怎么说?”林平之问道。“到了仁宣之治,天下太平,世袭制度几乎锁死了下层武将上升的空间,久而久之,很多高阶武将的后人开始混吃等死,导致这些武将越来越无用。”商不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幸灾乐祸,反而是一脸的惋惜遗憾,怒其不争。“当时,英宗皇帝带走的军队人数大概在二十万左右,但是事后逃回的士兵却不到一半……”“损失竟如此惨重!”林平之倒吸一口凉气。商不器这句话的背后,是数不尽的尸山血海。林平之此前只知道那次大战朝廷战败了,但对于败亡的程度并不了解。他在南边也曾参与过攻城之战,本以为那便是残酷的战场了,如今从商不器嘴里听到一战便损失了十万人,这数字实在太过惊人!以前,他看书时只把这当作一个冰冷的数字,没有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