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随着人流进入剑池,里面很黑,由内而外的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。在红烛脚踏进的后一刻,几千盏长明灯“唰”的亮起。
这时,众人才得以看清剑池里面的样子。
剑池很宽,几千个人待在那里也不嫌紧,左右靠近边缘的地方,摆着无数个石像,有一些石像周边有一些碎石,七零八落的,令人不寒而栗。
与红烛挨得近的应枳,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袖子,小声的问:“檀香,你知道这些石像是什么吗?”
红烛用舌尖轻轻的抵了抵腮帮子,说道:“先人的残魂驻留在这石像中,护他生前的神器,找到下一个主人。”
应枳又问:“那咱们怎么拿神器啊?”
红烛不以为然的说道:“打架啊。”
在应枳短暂的发出一声惊呼声后,红烛拽着她来到一尊石像前,说道:“踹他一脚。”
应枳:“我不敢。”
红烛搬起她的脚,就往石像上面踹,“轰”的一声石像塌了,和它周围的碎石混在一起,只留下一把泛着寒光的剑。声音很大,惊的众人纷纷侧目。
众人回过神,想起向自己面前的石像发起攻击。
红烛指了指悬浮在半空的剑,问应枳:“喜欢这把吗?”
应枳摇了摇头。
“哦,好吧,那你自己选选。”红烛丢下这句话,往剑池里面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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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烛往里面走,人已经很少了。因为里面石像主人的残魂太厉害了,他们干不过。
红烛向左看去,似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。那是一排石像中最格格不入的一尊。
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,生的明媚艳丽,柳叶眉下一双桃花眼,似乎在笑,却也能看见她琼鼻下平直的唇。这石像勾勒的细致,连巴掌大的脸上的几缕青丝都清清楚楚。
但是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姑娘同红烛上辈子生前,有七分相似。
换句话说,这是一尊红烛的石像。
红烛不是得道飞升的仙人,会将自己的一丝魂魄铸到石像中去,造福后生,相反,她是臭名远著的魔头,死后夺舍,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完完全全的带到了檀香身体中。
所以……
红烛伸出一只手,在那张同她有七分相似,脸上轻轻一点,石像向后倒,碎了满地,溅起了一地的尘土。
这是一具空壳。
可是没有人会为她去建一尊石像。
红烛俯身,从怀间抽出一个干净的帕子,隔着手帕轻轻的捏起地上的碎石,仔细端详。
顿时,空间扭曲,红烛来不及松手,她再一次四仰八叉的躺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什么地方。
红烛站起身,她眼前是一棵极为普通的树,但树叶间又散发着刺眼的光。
她太熟悉了,那是天帝神药——不死树。
有人说,红烛是魔修诞下的孽种;也有人说,红烛是天地间怨气化形;还有人说,红烛是来自地府间的厉鬼。
没有人知道昆仑山上种着天地的一棵不死树,不死树几千年才结一次果,而不死树的果实,凡人吃了长生不老,修士吃了得道飞升。
而红烛便是那颗果实化形。
再次望去,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,肉眼可见的缩小,直到变成它原本的一个枝丫。
红烛走上前离它有一米的距离,停下。
忽然间,那个树叉似乎受到驱使一般,像红烛的手心冲去,稳稳的被红烛握住。
恍惚间,红烛好像听到山脚下,景宴向她传音:“只要心中有道义,即使剑池一行所得神器,并非是剑倒也无妨。”
他似乎早就知道,红烛默默的咽下心中的疑惑。嫌弃的挥了挥手中的那个树叉子,几团绿叶有规律的分布在上面,闪着光。
树枝似乎有所感,化作细小的藤蔓,轻轻的缠在红烛的小拇指上。
红烛忽然觉得这样顺眼多了。
“大荒南经有记:有巫山者,西有黄鸟,帝药,八斋。黄鸟于巫山,司此玄蛇。”景宴抬起眼,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的鹿台山顶:“应该,要出来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