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上湛凌赫目光，面色说不得好，也说不得不好：“自家人，不麻烦。”
这个自家人说的不是湛凌赫，而是林昕。
林昕是自家人，湛凌赫不是。
湛凌赫听出了柳尧的言外之意，他没再多说，最后看一眼急救室，转身离开。
柳尧站在那，看着这离开的身影，肩背挺拔，身形不倒，他稳稳的，步子一步步迈的和平常一样，半丝不乱。
他看着和常人没什么两样。
除了，他手上的血。
早已凝固，却把他的手包裹的严实，清晰的留着今夜惊心动魄的痕迹。
柳尧看着，直至湛凌赫消失在视线里，脚步声不见，他转身，面对着急救室，出声：“跟着他，别让他死了。”
身后的人低头，转身离开。
柳尧看着急救室，如果不是林昕，母亲怕是到死都不会再见他。
砰！
车门关上。
付乘下车，快步进医院。
医院的门关着，寻常人进不来，但他能进。
掏出一张黑卡，直接贴在旁边的感应器上。
只听滴的一声，门开，他疾步走进电梯。
他刚到恶魔岛，一到这里他便来了医院，想知道湛总的行踪，对于别人来说，很难。
但对于他来说，不难。
他现在非常担心湛总。
从医院门口到湛凌赫面前，付乘花了二十秒。
当看见那脱下的黑衣，坚实的臂膀露出，上面清晰的两个枪伤，他面色一瞬凝重。
听见声音，湛凌赫看过来。
见是他，眸转过：“去六楼急救室，守着她。”
嗓音沉哑，听着似从地渊深处传来，暗无天日。
这样的伤于湛凌赫来说，不严重。
子弹没有落在要害，不伤及性命。
只要不伤及性命，在他这都是不严重。
医生在给湛凌赫取子弹，付乘来了他也没看一眼，只专心手上的事。
而当湛凌赫出声，他臂膀里的一颗子弹取出。
铛！
子弹落在旁边的盘子里，清脆的一声。
付乘看那血洞一般的伤口，血肉模糊，他视线转过，落在湛凌赫身上，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，确定湛凌赫只有手臂上有伤，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。
不过，很快的，他视线落在湛凌赫旁边的凳子上。
那上面放着湛凌赫的大衣，西装，衬衫，以及，一个防弹衣。
看到这，付乘凝重的面色终于恢复到平常，他低头：“是。”
转身离开。
湛凌赫坐在椅子里，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远，沉沉深眸阖上。
你输了。
黑暗中，赵起伟的声音出现。
带笑，愉悦，畅快，放心。
这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，不断重复。
他搭在桌上的手，蜷拢，收紧。
“嗯，送母亲他们来医院。”
急救室外，柳尧挂断电话。
忽然，远远的，脚步声传来，听着和之前不同。
他拿下手机，看过去。
拐角处，付乘走过来，神色沉稳。
他看见那站在急救室外的人，神色微动，来到柳尧面前：“柳先生你好，我是湛总的特助付乘。”
柳尧手上有付乘的资料，在付乘出现在视线里时，他便知道他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