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光保带人将本华、柏城君、白桦同志堵在一个村里。村子被堵的水泄不通,连一只麻雀都飞不出去。村子里的人很少,听见枪声,都插上门栓,躲在屋里,不敢出来。
“都怪我,看来今天,咱们是跑不掉了。”三个人藏在废墙后面的干草堆里,白桦同志皱着眉头叹气。
柏城君在旁边警戒,手牢牢按住放情报的胸口,神情紧张。
本华从衣襟上撕下一条布条,给白桦同志扎紧流血的伤口。“伤口刚消炎,还没愈合,今天又跑这么多路,更严重了。”说着,本华又要从衣襟上撕布条。
“哎,本华,别撕了,天冷,风大,别着凉了。”白桦同志说。
本华摇摇头,利落地撕下一条,继续扎伤口,“白院长,没事儿,我穿的厚着呢。你这血照这样流下去,非失血过多不可。”
扎紧布条,本华一边给枪里上子弹,一边低低地喃喃:“小时候,我天天跟着大哥二哥漫山遍野的跑,我是最淘我爹我娘的了,不是磕了这儿,就是碰了那儿,成天让我娘操心。我娘……总是给我往伤口上抹抹土,然后,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给我包扎。”
“本华,想你娘了吧。”白桦同志摸摸本华的头。
本华抬起头,擦擦眼睛,泪珠还在睫毛上闪动,“想!每天都想!尤其晚上躺下,更想!我还没来及好好孝敬我娘呢……以前我娘总说,没事儿,以后啊,有你给娘端屎端尿、穿衣喂饭的时候……没想到,就再也没机会了……”
“唉!”白桦同志叹口气,“世道不好啊!不过,你一定要对咱们党有信心,在咱们党的领导下,一定会改一改这世道的!”
“那有什么用,人能活过来?”柏城君低声嘟囔。他也震惊,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。可是,一想起姐姐和姐姐肚子里的孩子,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本华没听清,走过来问,“柏大哥,你说啥?是不是想到啥办法了?”
柏城君摇摇头,靠在墙上,“没啥办法,你听,他们开始搜了,就在这儿等死吧。”
这么消极的柏大哥,叫本华心里害怕。“柏大哥,要不这样吧,你跟白院长在这儿,我去把那些畜生引开。你们别担心我,我跑得快,他们追不上我。”
说着,本华把手枪别在腰上,就要冲出去。
柏城君一把抓住她的手,“你就别出去添乱了,还嫌我操的心少吗?”
这时,石头墙那边有人轻声喊,“同志,到这边来。”是位大娘的声音,本华乍一听,这声音,跟娘的声音真像。
见到大娘,本华心头一揪,不止声音像,连长相都有几份神似。“大娘?您咋不在家里躲着?外头危险,子弹可不长眼睛啊!”
大娘笑一笑,“我不怕,我三个儿子都是咱自卫队的,我那三个崽儿不孬,我这当娘能孬?”
说到这里,大娘把脸凑过来,声音压得更低,“我认识你,你是自卫队大队长。我也认识你,你是成家三妹,成本华,我那三个儿子是我亲自送去的,是你接待的我们,你不记得了?这位……不认识。你们先跟我来,等把那些畜生打发走了,咱们再说话。”
“大娘,我记得您呢。但是,我们不能跟您去,会连累您的。”本华的心是动容的,但她必须坚决拒绝。
柏城君也有些动容,“对,大娘,您快回家吧。”
“你们不跟我走,我就不回去。”大娘很倔,就地坐下,不走了。
那边正在挨家挨户搜查。
大娘坚持,“你们别看我老了,就不中用了,我可有的是办法打发那些畜生!”
“大娘!”
“快跟我走吧!相信大娘!大娘自有办法!再不走来不及啦!!”大娘急得直跺脚。
萧光保哐当一下踹开大娘家的门,“老东西,听人说,你家藏了三个红匪!咋样?把人交出来吧!”
正在洗衣服的大娘,卷卷袖子,继续用棒槌锤衣服,“啥红匪黑匪的?你们听谁说的,把那人叫来,只要是他亲眼看见,能从我家翻出那仨人来,我老太婆子把头割下来给他当夜壶。”
后面冲进来一个吊儿郎当的货,“老东西,你家三个儿子都去当了自卫队,要说村里谁家藏红匪,除了你家,还有谁家?快!把人交出来!”
“我亲自送我仨儿去市里投靠我家亲戚,去码头当搬运工的,你说的啥队?是啥玩意儿?干啥的?我咋不知道?”大娘脸不红心不跳的锤衣服。
那货一脚踢翻脸盆,将大娘踢翻在地,踩在大娘的胸口上,气急败坏的怒吼,“再装傻,老子弄死你!快说!!!人在哪儿?”
“你们三个听着,你们要是在这院儿里藏着,就赶紧滚出来,你们忍心看着一个老太婆为你们送命吗?”萧光保仔细扫视着院子。
另一个院子里,本华等人也担心着大娘的安危。大娘把他们仨藏在老院子里,老院子有个祠堂,祠堂里摆满了辈辈祖宗的灵位。屋顶是空的,他们仨就藏在里面。
“不行,大娘太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