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瞳孔,南伊微微皱眉,苦笑着。说实话,南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南伊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,往往却看不清自己。明明很努力很用心地去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得不到回报反而被质疑?心脏仿佛被穿孔,剧烈地疼痛着,南伊觉得自己无比悲哀。
“说话啊!”允浩提高音量。
南伊不敢出声,转过头不看他,手指紧张地抓着衣角。
“看着我。”他按住她的肩膀,低沉着嗓音。
按住南伊手指的肩膀愈发用力,像是要把南伊的骨骼掐碎。南伊承受着肩膀上的疼痛,侧过头依旧不说话。
允浩瞪着她的眼睛,冷漠如冰。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被铃声打断,他只好放开她,哼了一声走进班里。
南伊靠着墙壁缓缓滑落,她闭着眼,指甲扎进手心。良久,她起身,走向水房。
周日。
南伊在外面租了一个五十多平米的房子,每当周日她就会呆在自己租的房子里,看书,听歌。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,偶尔会听到外面挖掘机突突突的噪音,也会在半夜时听到小孩子不停的哭声。
房东阳台的茉莉花已经快要枯萎,南伊走到阳台拿起水壶浇灌。光线移动到花盆的底端,南伊隐约看见一只黑色的虫子慢慢地爬向花盆。南伊饶有兴趣地看着虫子一点一点艰难地往上爬着,她去厨房拿了一根没用的筷子,然后来到花盆面前,挡在虫子前面,阻碍它的去路。虫子绕过筷子想要爬上花盆,南伊一次又一次阻挡。
“你是害虫,不可以到花盆里去!”
可见虫子还是不停地往上爬着,一次又一次绕过筷子。
南伊突然想到了什么,怜悯地看了一眼虫子,终于扔掉筷子,任由虫子爬向花盆。
“你也很努力吧,那算了,就放你一次。”
虫子终于到达花盆里的土壤上面,钻进去后再也没出来。
南伊笑了笑,走进厨房。她端着锅拧开水龙头接水,然后盖上锅盖把锅放在电磁炉上准备烧水。她摊开手心,顺着手心看向左手臂,一条深深的疤痕显露在眼前。
那是她很小的时候,郑秋菊发脾气把南伊赶出家门,街坊邻居都在看着,南伊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。坐了很长时间,南伊看到有几个同龄的男孩子跑过来将她拉起。然后把她拉到角落里朝她扔石头,后来变本加厉地朝南伊开始扔青蛙。南伊恐惧地看着向她跳来跳去的青蛙,尖叫着一步步后退着,直到贴近冰冷的石灰墙壁,没了路。南伊愤恨地瞪着那些男孩子们,紧紧攥着拳头,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挥起拳头向他们跑去,可一个女孩子哪里有什么力气呢,只不过是耗费精力罢了。南伊被推倒在泥潭里,不小心左手臂碰到了埋藏在泥潭里尖锐的石头,一瞬间手臂上的肉被撕扯的强烈的疼痛让南伊终于大哭起来。那些男孩子见她哭了,连忙跑掉。南伊坐起来,看着手臂上一条深红色的裂口子,鲜血还源源不断地往外冒,她抱着手臂,轻轻地吹气。
水开了,咕噜咕噜地冒着白色的热气,南伊下意识地关掉电源。
南伊接了一杯水,晾在那。她拿起手机,看到有一条短信。她打开,是颜一哲的短信:
我家这边新开了一家咖啡馆,你快来。
南伊合上手机,迅速地穿上衣服出了门。南伊打车到了咖啡馆,见颜一哲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她。她走进去,冲他招了招手。
“来了。”颜一哲抿嘴笑了笑,递给她一杯卡布奇诺。
“谢谢。”南伊喝了一口,“最近怎么样?学校还好吗?”
颜一哲点头:“嗯,还可以,没有你还是很无聊很枯燥的。”
南伊红着脸笑了笑:“好好学,我可是很看好你的!”
“最近刘晓璐找我,她问我知不知道······你喜欢什么······”
“我喜欢什么?”
“嗯。”颜一哲突然担心地问她,“你们最近没发生什么吧?”
“没有啊。”南伊低下头。
颜一哲托着下巴,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:“也对,不在一个学校也不可能发生什么。”然后他盯住南伊,“如果她敢对你做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啊!”
南伊听后,裂开嘴笑了笑,伸出手打了下他的肩膀,仰起头:“放心!”
颜一哲揉了揉她的脑袋,笑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