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志明摸了把鼻子,刚下车没多久,脸上全是汗水。
路灯的光影落下来,照得他整张脸油光满面,衣服黏在身上也很不舒服。
再回想之前和邢深、林语一起办案的场景,他轻轻叹了口气,找旁边的民警问了问,好不容易要了一张纸巾过来擦脸,就瞥见秦钊已经走到了前头,观察桥下的情况去了。
周志明凑近,视野往旁边停放的车辆扫过,提醒了秦钊一句:“沈教授应该到了,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?”
如同没听见他在说什么,秦钊答非所问:“你往下看,能看到什么?”
“嗯?”
黑压压一片江水,即便周围有光影传来,投落的都是周围辉煌建筑的倒影,真要看清水上有什么,根本不可能。
周志明恍然大悟,视野再次偏向桥下。
位置有点远,连辖区民警的身形也看不见。
“发现尸体是什么时候?”秦钊不确定地问。
周志明转身,往桥下走:“从接到报警到现在,不到40分钟。”
“但40分钟前天已经黑了,清洁工能看到什么?”
带着疑虑,秦钊和周志明原路返回,桥上车辆穿行不止,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。
不过走到桥头,秦钊的脚步便又一次停下,目光顺着旁边的石栏望去。
从地理位置来讲,长桥距离旁边的观景台并不近,但物体远近的视觉效果,让人误以为观景台就在长桥旁不远处。
再看水流的方向,秦钊眉头微皱:“黑子不一定会选在桥附近抛尸,但他敢在观景台附近现身,胆子未免太大!”
“亡命之徒怕什么?总不至于这个时候,他还担心会遇见我们警察。”
周志明的情绪没秦钊那么激动,说完就朝旁边警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,带秦钊一起走近。
和现场维持秩序的民警聊了几句,其中一名民警领着他们去了派出所。
附近居民不多,大面积都是商业区、美食街。
以前旅游业没这么发达的时候,本地人还挺喜欢到江边散步。
现在城市化发展迅猛,人们的生活节奏也加快了不少,如今的观景点成为外地游客的留影地,本地人倒是来得少了。
可是,即便等到天黑以后抛尸,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。
到了派出所,民警仍在给清洁工做笔录。
“当时旁边站着一个人,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。”清洁工回忆,“他叫我看桥下,说桥下有东西……现在想挺奇怪,大夏天,他裹得严严实实,就露出两只眼睛,打扮呢,像个货车司机……”
听到这里,秦钊面色沉默,民警那边又领着清洁工去看监控认人。
周志明依旧轻松,掏了支香烟出来在指间转动,听旁边总队的领导气势汹汹地训斥基层民警:“这是通缉犯!监控下现身,还能叫他跑了,能耐了你们!”
黑子是怎么来的,之后又如何抛尸、如何离开,在找到最新的证据之前,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未知之谜。
然而这一次,他孤注一掷,不仅将警方耍的团团转,还在众目睽睽下现身。
晚上19点左右,天色未暗,黑子就出现在监控下,不过他当时手里没拿任何东西,似乎只是沿着江水河岸走走看看。
短短一分钟的监控画面,让秦钊立即明白了黑子的意图。
和周志明离开时,那位清洁工正指着屏幕大喊:“是他!就是他!你们看他的穿着打扮,是不是很奇怪?快天黑了,还戴着鸭舌帽……”
没有关注身后的状况,但清洁工说的话则一字不落地传入周志明耳中。
他低头点燃香烟噙在嘴边,口齿不清地迈步下楼:“这要不是注意城市环境,怕是也遇不上黑子。”
迎面扑来的室外热气,袅袅腾起唇边烟雾。
走在前头的秦钊点了点头,一语不发地朝长桥走去。
江水岸边,刚刚完成初步尸检的沈教授正领着几位刑警沿着石栏往河滩眺望,寻找准确的抛尸位置。
见秦钊和周志明走来,沈柏昌立即朝他们招手,将两人叫到身边:“卢阳的尸体,我看过了,他患有
**,家属应该知情。”
秦钊一怔,顿下脚步:“黑子折磨他的方式?”
“四肢关节有勒痕,浑身布满皮带抽打留下的鞭伤。”说到这儿,沈柏昌突然想到一件事,“和林语处理少女诱拐案时营救的那些女孩一样,两者之间,或许存在某种关联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熄灭香烟,周志明左手搭上右臂,“看来曾经调查的案件还有漏网之鱼,卢阳也接近过那些女孩,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没有记录在冯金龙的账本上,所以之前我们才没有找过他问话。
可如果是这样,严博文岂不是说了谎?明明还有被他们锁定的目标,他却说没有?”
瞥了一眼秦钊的表情,他的沉默如同时间停止流动。
但他在思